从睡梦中醒来 四川省成都市,午睡中的市民王志航因为剧烈的晃动从梦中惊醒,慌乱中跑下楼,发现邻居们都在匆匆逃命,那一刻她以为是世界末日降临。 震情不明,所有机关、企事业单位均收到成都市政府关于全体放假的通知。整个城市,红绿灯已成为摆设,任何一条马路上都是奔驰的汽车。人们携家带口躲地震,广场、公园、学校,只要有空的地方都搭起了临时帐篷。 王志航,这个即将退休的退伍女军人,在听到电视广播里传来的关于地震造成的种种伤害后,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做点儿什么,军人的血液在她体内沸腾翻滚。 成都市血液中心,迅速搭建起了爱心献血站。 惊魂未定的人们排着长长的队列等候献血,王志航的朋友吉红也在队伍中,她已经排了五个多小时。电话里人们相互交流着信息,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排队队伍。 “菡菡来了,毛毛来了,曼萍全家都来了。”吉红在电话里跟王志航说,“我也去,等着我,我马上去。”王志航热血沸腾。 “你不要过来,你的血液里有癌细胞,不能献血。再说你52岁了,超龄了!”吉红在电话里喊道,王志航如浇一头冷水。 “我要去做志愿者。”王志航心想一定要做些什么。 这位在部队当过卫生员的老兵,医院才是自己的用武之地。 从灾区被救援出来的伤员源源不断地被送往成都,19医院全部爆满,很多伤员只能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处置。王志医院的时候,医院里完全是混乱一片,地上、走廊到处都躺着呻吟的伤员,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医务人员几乎小跑着,奔忙着…… “我迅速找到临时应急病房,包下两间开始战斗。”王志航后来回忆说,那一刻涌上心头的真的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病房里一张张惊魂未定的面孔望着她,如同望着救星,开始七嘴八舌地讲述地震的经历和伤情。大部分人被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一条命,有的人甚至二十多个小时都没吃过饭。 “活着就好,先吃点儿东西,买点儿急需的日用品。”王志航说,所有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当时的感觉,那就每位伤员先发元。王志航马上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后援部队——公司里的几个干儿子干女儿,告诉他们找到阵地了,迅速送来衣物、食物、毛巾及一次性杯子。 从此生物钟改变了,无所事事的家庭妇女开始忙碌起来,从不早起的王志航每天花十五六医院,出门大包小包,回家只管睡觉,消除一天的疲劳。联系接待来自五湖四海的志愿者,安排食宿,医院做志愿者服务,快速培训大学生志愿者简单的陪护知识。联系接收救灾物资,发放抗震救灾物品。 5月12日成为王志航新生命的诞生之日,灵魂裂变的声音在身体中嘎嘎作响。从未有过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她每天在各个病房走访,询问这些受难者需要什么帮助,将自己家里的衣物拿来给老乡和他们的家人换上,又带回他们的血衣脏衣回家去洗。 有一天进病房,她突然一下愣住了,屋子里躺着和站着的十几个人都穿着自己熟悉的衣服,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他们都是自己认识了很多年的人。 他们笑了,异口同声地说:“都是你给我们的衣服啊!” “你们能不能不要同时穿。”感觉自己有点儿像穿越时空的王志航说。 仅仅21天,医院就收治了名地震伤员,其中危重伤员人,急诊手术台,血透77人。每天都有数十台手术在连轴进行中,医护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志愿者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年5月,通过共青团系统报名参加抗震救灾的志愿者多达万人。 这是所有人的战争,这是生和死的交锋。 北川中学救出来的第一批学生,医院救治,但当地的医疗条件显然无法接收这么多因挤压造成重伤的病人。 5月14日,接到命令支援绵阳四〇四医院的李浩又遇到了段志秀。就在一个地震棚里,利用一台血压仪和一个简易的呼吸球,14日当天他们一共做了16台手术。 外面下着雨,地上都是水,地下都是血。 一切因陋就简,场地狭窄,医生施展不开手脚,只能一点儿一点儿切割。也因为条件所限,对段志秀只能接受局部麻醉,整个手术中,她都是清醒的。感受着巨大疼痛的她并没有害怕,没有哭泣,也没有叫喊。 “她的眼神很顽强,求生的欲望很顽强。”李浩感受到了这个女孩的坚强。护士看到段志秀冻得瑟瑟发抖,就从旁边捐赠的衣服里找来一件绿色的毛衣给她搭上。 打了局部麻药的段志秀,清楚地听到医生咣当咣当地拿刀动手术,有点儿像锯子在锯的声音,接着她又听到了关节分离的声音。护士使劲拉的时候,段志秀还说:“轻点儿!” 看着自己的腿一点儿一点儿被锯掉,手术结束后,段志秀问了一个令医生颇感为难的问题。 “可不可以把我的腿还给我呀?可以装在那个袋子里面,回去风干装在盒子里还给我。”段志秀央求大夫给她留个纪念。李浩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严肃回答说:“不行,这是医疗废物要处理的,给你腐烂了怎么办?感染怎么办?” 段志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那条腿被装进了黄色垃圾袋。 手术后的段志秀立刻陷入险境,她的肾脏和肺因严重挤压而出现衰竭,只能靠血透和呼吸机维持生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两天后,段志秀出现严重手术并发症,急性肾衰、心衰、左上肢活动障碍等症状开始出现,数度陷入昏迷。 “我要活!”清醒时段志秀写了这样一张字条给抢救她的大夫。 当时她的病情突然恶化,已经不能自主呼吸,她需要一辆带有自动呼吸机的救护车,把她送往医院,但是当时整个绵阳都找不到这样的救护车。 必须立刻转院治疗!最后被告知有呼吸机的救护车来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段志秀感觉自己像在大海上漂浮一般,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好像永无止境。5年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当时并没有等来带呼吸机的救护车。那一天,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生或者死。 医生们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不送往成都,段志秀基本上没有生的可能;送往成都,在没有呼吸机的情况下,她有可能在路上就死掉。最后当班医生挺身而出,冒着巨大的风险开着救护车上路了。 一路上,他们一边和段志秀说话,一边两个人轮流手捏着呼吸气囊,没有停息地把段志秀护送到了医院。段志秀后来试着捏过那个呼吸气囊,捏得重了受不了,捏得轻了又不行。 5月20日,医院重症监护室的金小东大夫清楚地记得,刚被送来的段志秀情况十分严重,医院后,院长、科主任、专家等都到了重症监护室。经过科主任康炎、主治医生周琰十多个小时的检查、治疗,段志秀的生命体征才逐渐平稳。 经过对症治疗,段志秀渐渐好转,甚至能脱离呼吸机。 “再晚两小时,你就没命了。”这是被救出来时医生对刘敏说的第一句话。从绵阳四〇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到重庆第三军医大的重症监护室,16岁的她由于在废墟中长时间被挤压,肾功能衰竭、骨盆骨折、右大腿以下缺失、腰椎第四第五节严重突出、左手神经断裂、左腿外侧神经损伤……同样是在帐篷里,同样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刘敏亲眼看着医生截掉了自己的右腿。 在救护车上,被救出来的杨凤一直盯着一个坏了的风扇看,风扇转啊转,她想她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可别让风扇掉下来砸死。被送到绵阳四〇四医院的时候,医生看到的杨凤是开放性骨折,骨头都露出来了,就开始抢救,先把左脚底板给缝了缝。 血管被压得堵塞的杨凤感到浑身说不出来的痛,她开始不停地喊叫:“我不要这条腿了!”转移途中碰到的一个初中同学杨志清则不停地安慰她,喊来医生剪开裤子一看,不行,还得截肢。医生对她说:“腿保不住了,骨头都碎了,你一动可能就瘫了。”说着就拿着笔在杨凤腿上画了一个圈。动手术的医生也许是受了伤,他是坐在轮椅上给杨凤截的肢。 也许是太困了,一直陪着杨凤的杨志清在她手术的时候睡着了。结果杨凤手术完就被推到另一个房间去了。等杨志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推出一个病人来,她一看到就开始抱着哭了起来,喊:“怎么做个手术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医院转医院,这里的混乱也还没有过去,那些重伤员被重点救治。被救出来的李裕穿着完整的衣服,只是头发有点儿乱,看着似乎没事。医护人员也就没有来北京有没有好的白癜风医院早期白癜风要怎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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