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锐京城报纸强悍摄影记者讲述惊心动魄画面

发布时间:2021-3-22 15:40:48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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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7月,陈杰辞去《新京报》摄影部主编一职,回到一线做摄影记者。此后两年,他的行程达到30多万公里,做了大量重大环境问题的报道。

从旁观到介入

我叫陈杰,是《新京报》的首席记者。先来说一下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在年底拍摄的,是在河南上蔡的一个艾滋病村。当时我想拍一张卢广镜头下的那种悲惨的艾滋病的孩子。

这个女孩九岁,叫吴素敏,她的父母亲因为卖血染上艾滋病死去了,她也携带了艾滋病毒,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她的家是什么样的呢?土夯的房子,一半倒掉了,房子里面有一张床,上面堆着乱七八糟非常脏的衣服。孩子就靠一些亲戚给她施舍点食物活着。

我拍完这张照片就走了,后来这个报道也发出来了,这张照片也得了很多奖。

大概在几个月之后,有一天,同行的文字记者跟我讲,她说这个声音像猫一样的小女孩去世了。当时我的心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实际上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完全可以以我个人的力量来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比如说我找人资助她,让她有吃的、让她有住的等等。但我选择了走开,我的镜头是非常冰冷地走开的。

到目前为止,这个孩子的眼睛一直在直视着我,一直在诘问着我。她让我从一个懦弱的摄影师、新闻工作者,变成一个坚韧的新闻工作者;从一个没有尊严的新闻工作者,变成真正有尊严的新闻工作者。

在当记者之前,我在部队当了五年兵。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我是兵王,所谓兵王就是各项技能最出色的,千里挑一的,大家看到我立的二等功、三等功、优秀士兵,荣誉很多。后来我还是选择到地方去,做我梦想的记者。

年《新京报》在北京创刊,我就从地方到北京应聘。当时面试我的是现任的总编王跃春。她十几秒钟就把我精心准备的剪贴本和获奖证书翻完了,瞄了我一眼,说“你就这些?”我当时非常的绝望,觉得自己没戏了。她又问我还会什么,我咬咬牙说:“我身体好。”我说我一个小时能做个仰卧起坐,练过格斗,曾经抓过小偷、斗过劫匪,帮助警察抓过嫌疑人——到现在还是这样,前前后后有十几个这样的例子。当时她听了以后说:“哦。”

然后我就收拾剪贴本,非常绝望地离开了报社,买了张火车票就离开了北京。车到石家庄的时候,社办的一个女孩给我打电话,她说王总让你来办入职手续。就这样,我成了《新京报》的一名摄影记者。

多年以后,王跃春在一次聚会的时候跟我讲,她说为什么当年选择让陈杰进入《新京报》呢?她就看中了我的身体好。她说《新京报》创刊的时候,在北京肯定很艰难,需要一个敢打敢拼的人来打开局面。王跃春选择是对的。为什么?因为从年我进入《新京报》之后,到年、年,国内发生的空难、海难、矿难等等一系列重大的事件,我总是最快速度出现在第一现场,是拿到独家新闻最多的记者。北京的媒体一听说我在现场他们就特别紧张,他们甚至会派很多记者来盯梢我。

年7月份的时候,视觉部主编跟我说:“陈杰,我太累了。”他带了70多个人的团队。他说你帮我管理摄影部,当视觉部的副主编,分管20多个摄影记者。我当时一听:这么快就当官了,其实我觉得挺开心的,而且待遇也好。后来我从副主编到主编大概经历了九年吧,这九年里面我生活得并不快乐。因为我渐渐离开了一线那种激情澎湃的时光。在这个九年过程中,我不断地给自己戴上枷锁,患得患失,内心懦弱,很多东西觉得被掏空了。

大家知道,记者一定要在一线,长期在一线历练的时候,他才有自信。中国媒体有一个怪现象:一般的记者,比如说这些大学生毕业以后,你在报社里面干得很好,两三年就可能当个副主编,有一些可能到其他的工作岗位或者是当主编等等。这样的话就出现了一线记者断层的现象:很多优秀的记者到管理层之后,一线就缺乏优秀的记者,一般都是新来的大学生到前线跑。

所以在年7月份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主编的岗位,回归到一线做摄影记者。迄今为止,在两年的时间里,我的行程达到30多万公里。几乎把国内走了两遍,很多省市走了很多遍。

我离开管理岗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腾格里沙漠污染的报道。腾格里沙漠是在宁夏、内蒙古和甘肃三省交界的地方。腾格里沙漠地下富含第三纪残留水,下面的水都是通的,非常珍贵,而且它的植被也是非常丰富的。在沙漠交界的地方,这三个省在比学赶超地建工业园区。这些工业园把污染的水直接排放到沙漠里,不做任何的处理,不仅污染了地下水,也威胁着8公里之外的黄河。而且这些工厂大量地抽地下水之后,会造成地下水下降,对本来脆弱的生态造成了巨大的危害。

环境污染事件是路人皆知的,环保、司法、媒体都知道。但是因为它背后巨大的利益链,没有人能撼动。在年8月30号的时候,我决定要触碰一下这个禁区。我徒步从腾格里沙漠腹地进入到这个地方。我平时经常跑一万米,成绩到现在还非常好,40分钟多一点,所以我的体能非常好。尽管沙漠到这个地方只有三公里,但当时这三公里我其实是跑的。因为天快黑了,如果黑下来我就拍不了照片了。我是等所有的管理人员撤走的时候往里去的,为了赶这个时间拼命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后来央视播的我的那个视频,全部都是我的喘气声。这几公里跑得比我平时跑一万米还要累。

9月6号,《新京报》用两个版把这个事实呈现出来。宁夏迅速做出了反应,关停了企业,对企业负责人和环保局进行了追责。内蒙古恰恰相反。在这种双方角力的过程中,我再次跟中科院的专家、中国政法大学的律师一起到腾格里沙漠进一步取证。我要做最坏的打算,跟他们法庭上来对峙。

在博弈的过程中,国务院对这个事情做出了批示,专门成立了调查组进入内蒙古、宁夏和甘肃,对整个腾格里沙漠进行普查。出了40多项的整改意见。习近平总书记对这个事件先后做了三次批示。因为这个事件,内蒙古、宁夏和甘肃一共有多名官员被问责,有几十名官官员,包括高职厅级官员被免职。这些污染的所有的区域都按照环保部的要求进行了彻底的整改。

在去年的时候,腾格里沙漠的污染环境问题摘牌,也就是说它的治理是彻底地完成了。过去这些区域都是进行了基建,然后将要进行更扩大化的工业园区的建设。现在整个腾格里沙漠除了少部分通过治理以后继续生产之外,其他都已经停止了。整个腾格里沙漠恢复了它最好的一个状态。

腾格里沙漠的报道也在法律界、环保界,包括NGO圈里面产生了巨大影响,我的朋友圈迅速扩大,线索蜂拥而至。此后我又做了十几篇重大环境污染的报道。

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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